第十七章輿論逆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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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桐林路134號北嶺小區。”
紀琛定定地看著他：“往前走530米，有個公交站臺。或者後走1360米，那裏是地鐵站。”
“……”
“沒錢？”見他沒走，紀琛拿出錢包，從裏面找了半天，才找出一枚硬幣，“夠嗎？”
林景看了眼那個裝滿百元大鈔的錢包，又看了眼那枚硬幣，直接繞到車右邊，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，坐了進去。
紀琛看著林景的背影，不自覺地嘴角微勾。
“給你!”林景把一張一百塊的人民幣甩到他面前，“車費!”
“哦。”紀琛淡定地把錢放到錢包裏。
“……”早知道他收錢收得那麽快，就給一塊錢了。
車子啟動，林景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景物，不解道：“你為什麽要請我吃飯？”
這頓飯簡直吃得莫名其妙!
“秘書給我發信息說，你在律所等我，而且賴著不走，嚴重影響她的工作。所以，她讓我回來把你帶走。她還建議我請你吃飯。”
“……”為什麽要知道真相呢？
車廂內又陷入了沈默。
為了緩解尷尬，林景拿出手機，打算騷擾一下劉青山。
剛解開屏鎖，一大堆未接電話記錄就崩了出來，安簡明5個，江妍20個，方祁1個，陌生電話99+。思考了一會，林景打給了安簡明。
“林景，你替我跟紀琛那個孫子說一下：他太特麽的卑鄙了!無恥!正面辯不過，竟然玩陰的，我鄙視他!靠，完全不按辯護的基本法來!”一接通，安簡明就急吼吼地罵了一大串，全無平時裏的斯文。
林景有些意外，“你怎麽知道我跟紀琛在一塊的？”
“什麽，你現在跟他在一起？”安簡明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好幾度。
林景毫不心虛道：“當然不在一起!”
“那就好。你千萬別跟那個孫子說，我被他氣得跳腳啊!”
“……”
林景把電話放到紀琛耳邊，做了個口型：找你的。
紀琛皮笑肉不笑：你確定？
“林景，你那還有誰啊，怎麽有奇怪的聲音？”
“我在地鐵裏，旁邊坐著個奇怪的老大爺。”
紀琛：“……”
那邊的安簡明似乎喝了口水，緩了好久才道，“林景，你就沒什麽看法嗎？”
“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”林景退出通話界面，開始下載微博。
“你怎麽都不看新聞啊？”
“新聞大部分都是假的，我一般只看新聞聯播。”
“……”
林景打開微博，那條帶著爆字的熱搜十分紮眼——家暴殺妻案再次反轉：虐戀視頻。
虐戀？
這又是什麽情況？
林景不明所以地看向紀琛，而後者無比專心地開著車。
紀琛心虛了——林景立刻得出了結論。
安簡明錘了錘桌子，抓狂道：“那個視頻出問題了!我竟然陰溝裏翻了船，鬧了個大笑話!我的一世英名啊……”
“家暴視頻是假的？”林景有些意外，安簡明不可能犯這麽低級錯誤吧？
“不，視頻是真的。但特麽的網址是假的!”
林景嘆氣道：“大明，你能一次性說完嗎？”
“那個反家暴論壇是假的，實質性是那種論壇，就是帶字母的那種。他們披著反家暴的皮子，公然討論那檔子事。現在網友扒出了那個假論壇，有人開始造謠，沈女士有那方面的傾向，說案發那晚，他們是在玩……玩那啥，玩脫了沈女士才死的。靠，被紀琛那個孫子給陰了!”
林景看了看相關報道的評論，果然，一大批人開始為陳澤峰說話。輿論，就這麽悄然反轉了。
“林景，你怎麽還不說話？”
“消化中。”林景沈默了幾秒，求證道，“所以，那個論壇是關於性虐戀的？”字母指的應該是SM。
“對!不知道怎麽搞的，沈女士為什麽要在那種地方上傳視頻啊!而且她還評論了，甚至分享了她的……經歷。”
家暴案死者曾逛SM論壇的消息早已經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了，不少網友紛紛跳出來當起了理智黨，大批男權主義者甚至公開支持陳澤峰無罪辯護。
“是啊，為什麽呢？”林景看著紀琛。
紀琛終於感受到了林景灼熱的目光，他澄清道：“跟我無關，我沒有對視頻動過任何手腳。”
“誰？你那邊誰在那裏說話？”
“我旁邊的老大爺說，他手腳不好，動不了了。”
紀琛冷冷地瞟了他一眼。
安簡明繼續道：“林景，你說這會不會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謀殺？陳澤峰事先就用沈女士的手機把那種視頻上傳到網絡上，然後殺了沈女士，再找紀琛給他辯護，最終成功洗白？”
“大明，陳澤峰的智商是105。”
“……？”
“智商常模的及格線是100。”林景特意給陳澤峰測了個智商，然後，就自動地在腦海裏排除高智商犯罪的可能性。
“你的意思是以他的智商想不出這麽覆雜的作案手法？但紀琛智商高啊，沒準是他想的!”
林景無奈道：“如果是紀琛設計的，他會設計成沈女士毆打陳澤峰，然後辯護成正當防衛。”
紀琛：“……”
安簡明淩亂了一會，才小聲問道：“所以，沈女士真的有那種癖好？”
“沒有!沈女士的性心理很正常。”林景看向紀琛，表情很堅定。
安簡明道：“你肯定？”
“請相信我的專業判斷。”車窗外的路燈打在林景的臉上，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紀琛看了他一眼，當林景回望過來時，他又收回目光。
“靠，沈女士被潑臟水了？一定是紀琛，他挖坑，故意讓我在上庭前發現視頻，然後借助我的手，把視頻傳播出去。卑鄙!”
“要罵的話，你打他的電話，隨便罵!”
“……”
“號碼要給你嗎？”
“不要!有那時間，我還不如去取證。不聊了，再見!”
“……”那為什麽要打他的電話罵一通別人呢？
掛了電話，林景扭頭看著窗外的風景，面無表情道：“你真的設計了大明？”
紅燈亮起，紀琛踩了剎車，定定地看著林景。
他的眼神直勾勾的，像一個捕捉人心的網，深遠莫測，外表卻不顯山露水，情緒藏得極深，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。
“如果我說不是，你會信嗎？”聲音不帶任何情緒。
林景毫不猶豫道：“不會!”
如果是在五年前，林景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他。
但現在不會了。
紀琛笑了，他從口袋裏抽出一支煙，點燃，但似乎想到了什麽，又把煙碾滅，“網友們不是熱衷於網上破案嗎？我只是讓他們自己找到了真相，雖然，真相完全不符合你們的預期!”
“真相？所以，你接下來會把家暴辯護成雙方自願的性行為？”這樣的話，陳澤峰就能洗白了。而且沈女士的死也能辯護成意外，哪怕法律對性虐與家暴的界定不是很清晰。
真是高明的手法!高明得讓人心寒。
林景突然發現自己看不透眼前的紀琛了。
綠燈亮起，紀琛啟動車子。
兩人沈默了很久。
紀琛率先打破沈默，“林景，你為什麽會覺得，死了的人，就一定是無辜的？”
林景面無表情道：“我有證據，能證明她的性心理是正常的!”
紀琛突然剎車。林景一時沒有防備，差點就撞上了擋風玻璃。
“紀琛，你剎車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嗎？”林景嚴重懷疑，紀琛打算殺人滅口。
紀琛停穩車，滿臉無辜道：“我以為你知道這是停車場。”
“……”
林景擡頭，看到眼前就是一座購物大廈，而他們正在大廈前的停車場。
林景不滿道：“這裏不是我家!”應該也不是紀琛家。
“我去辦點事，”紀琛打開車門，然後又回頭對林景道，“你要一起去嗎？”
“沈女士沒有受虐傾向!”林景再次強調道。
“你要去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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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琛定定地看著他：“往前走530米，有個公交站臺。或者後走1360米，那裏是地鐵站。”
“……”
“沒錢？”見他沒走，紀琛拿出錢包，從裏面找了半天，才找出一枚硬幣，“夠嗎？”
林景看了眼那個裝滿百元大鈔的錢包，又看了眼那枚硬幣，直接繞到車右邊，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，坐了進去。
紀琛看著林景的背影，不自覺地嘴角微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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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早知道他收錢收得那麽快，就給一塊錢了。
車子啟動，林景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景物，不解道：“你為什麽要請我吃飯？”
這頓飯簡直吃得莫名其妙!
“秘書給我發信息說，你在律所等我，而且賴著不走，嚴重影響她的工作。所以，她讓我回來把你帶走。她還建議我請你吃飯。”
“……”為什麽要知道真相呢？
車廂內又陷入了沈默。
為了緩解尷尬，林景拿出手機，打算騷擾一下劉青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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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林景，你替我跟紀琛那個孫子說一下：他太特麽的卑鄙了!無恥!正面辯不過，竟然玩陰的，我鄙視他!靠，完全不按辯護的基本法來!”一接通，安簡明就急吼吼地罵了一大串，全無平時裏的斯文。
林景有些意外，“你怎麽知道我跟紀琛在一塊的？”
“什麽，你現在跟他在一起？”安簡明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好幾度。
林景毫不心虛道：“當然不在一起!”
“那就好。你千萬別跟那個孫子說，我被他氣得跳腳啊!”
“……”
林景把電話放到紀琛耳邊，做了個口型：找你的。
紀琛皮笑肉不笑：你確定？
“林景，你那還有誰啊，怎麽有奇怪的聲音？”
“我在地鐵裏，旁邊坐著個奇怪的老大爺。”
紀琛：“……”
那邊的安簡明似乎喝了口水，緩了好久才道，“林景，你就沒什麽看法嗎？”
“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”林景退出通話界面，開始下載微博。
“你怎麽都不看新聞啊？”
“新聞大部分都是假的，我一般只看新聞聯播。”
“……”
林景打開微博，那條帶著爆字的熱搜十分紮眼——家暴殺妻案再次反轉：虐戀視頻。
虐戀？
這又是什麽情況？
林景不明所以地看向紀琛，而後者無比專心地開著車。
紀琛心虛了——林景立刻得出了結論。
安簡明錘了錘桌子，抓狂道：“那個視頻出問題了!我竟然陰溝裏翻了船，鬧了個大笑話!我的一世英名啊……”
“家暴視頻是假的？”林景有些意外，安簡明不可能犯這麽低級錯誤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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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景嘆氣道：“大明，你能一次性說完嗎？”
“那個反家暴論壇是假的，實質性是那種論壇，就是帶字母的那種。他們披著反家暴的皮子，公然討論那檔子事。現在網友扒出了那個假論壇，有人開始造謠，沈女士有那方面的傾向，說案發那晚，他們是在玩……玩那啥，玩脫了沈女士才死的。靠，被紀琛那個孫子給陰了!”
林景看了看相關報道的評論，果然，一大批人開始為陳澤峰說話。輿論，就這麽悄然反轉了。
“林景，你怎麽還不說話？”
“消化中。”林景沈默了幾秒，求證道，“所以，那個論壇是關於性虐戀的？”字母指的應該是SM。
“對!不知道怎麽搞的，沈女士為什麽要在那種地方上傳視頻啊!而且她還評論了，甚至分享了她的……經歷。”
家暴案死者曾逛SM論壇的消息早已經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了，不少網友紛紛跳出來當起了理智黨，大批男權主義者甚至公開支持陳澤峰無罪辯護。
“是啊，為什麽呢？”林景看著紀琛。
紀琛終於感受到了林景灼熱的目光，他澄清道：“跟我無關，我沒有對視頻動過任何手腳。”
“誰？你那邊誰在那裏說話？”
“我旁邊的老大爺說，他手腳不好，動不了了。”
紀琛冷冷地瞟了他一眼。
安簡明繼續道：“林景，你說這會不會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謀殺？陳澤峰事先就用沈女士的手機把那種視頻上傳到網絡上，然後殺了沈女士，再找紀琛給他辯護，最終成功洗白？”
“大明，陳澤峰的智商是105。”
“……？”
“智商常模的及格線是100。”林景特意給陳澤峰測了個智商，然後，就自動地在腦海裏排除高智商犯罪的可能性。
“你的意思是以他的智商想不出這麽覆雜的作案手法？但紀琛智商高啊，沒準是他想的!”
林景無奈道：“如果是紀琛設計的，他會設計成沈女士毆打陳澤峰，然後辯護成正當防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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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簡明淩亂了一會，才小聲問道：“所以，沈女士真的有那種癖好？”
“沒有!沈女士的性心理很正常。”林景看向紀琛，表情很堅定。
安簡明道：“你肯定？”
“請相信我的專業判斷。”車窗外的路燈打在林景的臉上，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紀琛看了他一眼，當林景回望過來時，他又收回目光。
“靠，沈女士被潑臟水了？一定是紀琛，他挖坑，故意讓我在上庭前發現視頻，然後借助我的手，把視頻傳播出去。卑鄙!”
“要罵的話，你打他的電話，隨便罵!”
“……”
“號碼要給你嗎？”
“不要!有那時間，我還不如去取證。不聊了，再見!”
“……”那為什麽要打他的電話罵一通別人呢？
掛了電話，林景扭頭看著窗外的風景，面無表情道：“你真的設計了大明？”
紅燈亮起，紀琛踩了剎車，定定地看著林景。
他的眼神直勾勾的，像一個捕捉人心的網，深遠莫測，外表卻不顯山露水，情緒藏得極深，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。
“如果我說不是，你會信嗎？”聲音不帶任何情緒。
林景毫不猶豫道：“不會!”
如果是在五年前，林景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他。
但現在不會了。
紀琛笑了，他從口袋裏抽出一支煙，點燃，但似乎想到了什麽，又把煙碾滅，“網友們不是熱衷於網上破案嗎？我只是讓他們自己找到了真相，雖然，真相完全不符合你們的預期!”
“真相？所以，你接下來會把家暴辯護成雙方自願的性行為？”這樣的話，陳澤峰就能洗白了。而且沈女士的死也能辯護成意外，哪怕法律對性虐與家暴的界定不是很清晰。
真是高明的手法!高明得讓人心寒。
林景突然發現自己看不透眼前的紀琛了。
綠燈亮起，紀琛啟動車子。
兩人沈默了很久。
紀琛率先打破沈默，“林景，你為什麽會覺得，死了的人，就一定是無辜的？”
林景面無表情道：“我有證據，能證明她的性心理是正常的!”
紀琛突然剎車。林景一時沒有防備，差點就撞上了擋風玻璃。
“紀琛，你剎車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嗎？”林景嚴重懷疑，紀琛打算殺人滅口。
紀琛停穩車，滿臉無辜道：“我以為你知道這是停車場。”
“……”
林景擡頭，看到眼前就是一座購物大廈，而他們正在大廈前的停車場。
林景不滿道：“這裏不是我家!”應該也不是紀琛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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